Vanderbilt/Columbia International Student That Goes Back to China
*All conversations published have gained the consent of speakers.
80、90年代,中国开始了第一批规模性因公或因私的出国热潮。鉴于收入和福利的巨大差异,大部分留学生选择了留在当地就业并且成家立业;90年代出生的孩子受益于改革开放经济环境的改善,从2000年开始出现一波又一波的留学潮,人数逐年增多,年龄趋势越来越低龄化,学校学历提高的同时专业的选择越来越符合个人特性和未来发展。源于对中国教育制度的关注,对这一批完成留学深造人群的谈话让我发现一些有趣的社会现象。
以铭是在中国传统的富泽之乡无锡长大的,这个一直从历史上就排名在中国顶尖的城市除了百姓普遍家境殷实,亘古不变对于读书人对于知识的尊重是刻在家家户户骨子里的,国内体制教育的模式下,这里的学子也都是卷出新高度的一群。跟以铭的聊天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享受。
以铭是典型的几乎没有缺陷的江南美女,笑容甜蜜五官大气。我问她一路读书辛苦是否有过中间想过去做表演或者时尚行业时,她的答复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比起大部分人或许假装谦虚说 “真的吗?还好啦,” 或许非常自信,习以为常地谢谢你的夸奖,以铭淡淡地用 “这方面我还是蛮幸运的” 转开了话题。也许因为她有个经商成功的父亲和一个在环境保护工程领域非常出色、出名的母亲,即使被问过夸过多次,以铭说她从没有过读书以外的任何念头。
以铭顿了一下后说道:“家里一直让我按部就班的选择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小学,中学也只是在无锡最出名的大桥中学和一中中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读了大桥中学精品班,在家人朋友眼里我就是个绝对的乖乖女,是周围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我的成绩很好,父母不管,有司机接送我去各种补习班;学习之外,我也被文艺了一回。遗传至我的母亲,我的文笔不错,古文功底很棒,甚至能写诗填词。这在现代年轻人中不多,也因此我选择弹奏的乐器是古琴。”
“传统的东西确实有很多非常美好的,” 我认同到,“我也有许多自己喜欢的古代艺术,但诗词上造诣还不太高。改天向姐姐您请教!”
“好呀,” 以铭笑到,“随时奉陪。回到话题上,我一路走来几乎都很顺。学校竞争非常激烈,但我还是如愿申请到了美国范德堡大学就读;当时的专业选择了我妈妈一样的环境保护专业,希望也能为环境保护献上我的一份力量。本科顺利读完我申请到了哥伦比亚的研究生,考虑就业前景我选读了计算机大数据处理专业。毕业前夕,我拿到了两三个不错的offer,实习之后就搬到了位于麻州的波士顿就职于一家传统大公司Staples(史泰博)。”
听上去万事如意的以铭,平淡地述说着她的情况,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轻松,那么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于是我换了一个问题的方式:“请问你一路走来最大的困惑是什么?你为什么选择留在美国就业?”
“我好像没有太大的困惑。基本上学校周围大家都是一样在努力读书,好像就是一直在读书直到研究生毕业。我也有朋友,国内的闺蜜多一些,我们基本上可以定期聊天,一起吃吃喝喝。在美国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年,我跟当地的大家都相处很好,但没有知心可以一起疯一起闹的朋友。大概我已经成熟长大了。大学好像很少能真正融入课堂宿舍,虽然社团不少活动不少,但大家基本上自己忙自己的学习,很少能有真正意义上思想共鸣交流的时刻。”
我有点惋惜。“听起来,你应该还是挺遗憾的。”
“是啊,多少还是会有的。我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就完成了我的学习生涯。考虑留在美国就业,是希望考虑我的下一代可以比较轻松,选择多姿多彩的生活方式,不会因为没有别的选择而不得不只做好读书这一件事而耗费所有的青春和精力。”
可是,工作一年已经在波士顿买房的以铭在疫情开始又突然做出了回国的决定,没有经历太多不确定生活的她希望能尽快回到家人身边。她选择回国到无锡的一家大公司打工,于她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制内长期训练的填鸭式学习模式已经让大部分人不需要再思考什么,所有的安排只要跟着往前走就行,即使在国外学习生活多年以铭的身上,我也很少能够感受激情和热情。估计几乎没有犯过任何大错的以铭最大的遗憾或者错误就是在已经习惯的思维模式里固涸了自己,从来没有让自己疯狂地错一回。
Comments
Post a Comment